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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谈“变性”

  性别是与生俱来的,可偏偏有一些人对自己天生的性别“没有兴
趣”,他(她)们说,上帝给了我们一个身体,我们赋予身体一个意
义。
  对此,多数人这样看:变态、有病、不正常……
  陈焕然则说,变性要求是生物多样性的反映,变性手术是一个复
杂的系统工程。变性人已经走上社会舞台,与变性相关的法律仍为空
白是个缺憾。
  有关部门指出,变性手术刚刚起步但已经需要“整形”了。

  大变“活人”
  这是一副令人感到视觉错乱的景象。
  手术台上躺着的人,上半身有着傲人的女性身材,丰乳纤腰;下
半身那十分完整的男性生殖器却表明这是一个男人。
  主刀医生问:“小湘(化名),现在后悔还来得及,只要你说不,
我们就停止,让你做回男人。”
  小湘十分轻松地回答:“不后悔,我就等这一天了。”说话的时
候小湘脸上挂着笑。
  麻醉师将面罩扣在小湘口鼻处,说道:“睡吧。一觉醒来,世间
又多了一个美女,陈博士又多了一件杰作。”小湘渐渐睡去,开始奔
向“完全”的女人生涯。
  这位主刀的陈博士是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的陈焕然,只
有37岁,是中国第一位专门研究易性癖病(变性手术)和性别畸形的
医学博士。在一些媒体的报道中他被称为“当代中国的变性大师”。

  前些日子,他刚给小湘做完隆乳手术。现在他所要做的是改变小
湘的性器官。陈把这比喻成“拆掉老房子,再盖新房子”。根据病人
不同的身体条件,他说被手术者可以分为“平房”、“筒子楼”、“
公寓”、“豪华别墅”……眼前这位小湘的条件起码是“三室一厅”。

  踏入手术室,陈焕然特别兴奋。他边做手术,边向记者讲解手术
的过程:“我现在‘拆墙了’……现在‘打地基’……开始‘起新楼’
……”仿佛在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血肉,有的只是一堆材料,他正在
对这些材料进行精心的雕刻。在手术台上,他会在十分专注地对病人
进行“精装修”后对助手们说:“看,多有美感!”
  手术室中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观摩者,有本院的大夫,也有进修
的。虽然,手术室门上贴着“谢绝参观”,可是每次陈做变性手术都
会有许多医生来观摩。陈焕然这种“大变活人”的场景,被许多医生
当做难得的学习机会,其中,不乏高年资的大夫。
  变性手术是一个系统工程,就拿男变女的手术来说,包括阴茎、
睾丸切除、尿道移位、阴道、阴蒂再造,大、小阴唇及阴阜的成形,
阴毛再分布,隆乳和甲状软骨缩小成形术。此外还有丰臀、鼻整形、
颏整形、颧颊部等面部轮廓女性化的手术及声调调整、电解或手术除
毛等附加手术。完成这些步骤要半年甚至几年的时间,费用在5万元
人民币左右。目前,中国的变性手术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,尤其男
性变女性的手术已达到世界先进水平,女性性器官、乳房再造术几乎
天衣无缝,以假乱真;性生活也获得满意的结果。据说在陈医生的杰
作中,有的结婚多年,除了不能生育这一点外,丈夫竟没有发觉妻子
原是男身。
  哦,“宝贝儿”
  陈焕然叫他的病人“宝贝儿”。在中国进行的变性手术中有半数
是陈焕然做的,北京地区的变性手术有80%以上是他做的。从1990年
他做第一例变性手术起,到现在他已经做了130余例。
  记者和他的几个“宝贝儿”以及他们的亲戚朋友在一起聊天,常
觉得犯晕———实在不能确定他们到底谁是男的,谁是女的,谁是巾
帼变成的须眉,谁又是从须眉变成的巾帼。他们都有大学本科以上学
历。虽然知道记者的身份,他(她)们却不避讳谈论自己的历史和心
路历程,只是互相之间不直呼其名。
  小湘拿出自己在手术前的艺术照给记者看,说实话,非常漂亮,
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变性人,记者不会有任何异样的感觉。以前的小湘
虽然是男儿身,却一直是女人打扮,拥有计算机硕士学位。一个已经
从女变男的北京“小伙子”,毕业于某著名财经类大学,“他”兴致
勃勃地向大家讲自己的女朋友,并耍贫嘴说要向陈焕然学习欣赏美女
的“工夫”。
  记者身边坐着一个皮肤黝黑、喉结突出、嗓音低沉的29岁男人,
也是一个硕士,在一家网络公司工作。他要变成一个姑娘,是来向“
天涯同命人”请教的。大家说他外形基础太差,他争辩着:“我试过
穿裙子、化浓妆上街,没有被人认出来!”两个要做男变女手术的患
者在交流着要怎么开双眼皮,怎么修额头。记者打趣地对他们说:“
你俩儿都已经很漂亮了,就是在真女孩中也是清秀的。”他们中的一
个说:“如果我们是真正的女孩子该有多快乐,可是我……只能通过
手术把自己扮成一个女人。”
  “为什么非要从男的变成女的,或者从女的变成男的?做男人或
者做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好?变成‘另类’又有什么好?为什么一定要
做这样的选择,受那么大的罪!”记者问。他(她)们说,不知道,
只觉得自己就是被困在男人(女人)身体里的女人(男人),是老天
安排错了,得改回来。29岁的硕士说:“我这一辈子如果不能按照自
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还有什么意思?”一个穿着松糕皮鞋,眉目清秀
的“女孩子”说:“我正在准备考研,等我念完书了,就来做手术,
做一个真正的事业型女孩儿。你问我做女孩子有什么好的,其实我并
不觉得做女孩好,可是我本来真的就该是一个女孩子的,是生错了身
体而已。上帝给我们身体,我们赋予身体一个意义。”
  正是对这个“意义”的追求让这些易性癖患者受尽了身心的煎熬。

  陈焕然在他的导师陈宗基教授带领下做的第一例变性手术患者,
从小就被当作女孩子来养,酷爱模仿京剧票友妈妈甩水袖、做兰花指、
穿裙子、留辫子,并且蒙混过关以女孩子的身份考上了大学。在大学
的四年里,“她”每天伪装着“混”在女生宿舍———大冬天还挂着
厚厚的蚊帐,到校外的旅馆租房间洗澡,弄红墨水在卫生纸上冒充月
经……四年里,为了保守这个秘密,“她”少言寡语,不交朋友,拼
命学习,疏远集体,大学生涯是在极度的寂寞和恐慌中度过的。“她”
说:“如果哪天被发现了我是假女孩的真相,我就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
  来找陈焕然的年龄最大的易性癖患者是一个91岁高龄的老人。老
人曾是徐悲鸿先生的弟子,早已儿孙满堂。可是老人告诉陈焕然,他
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他的身子,希望能在他的生命还没有结束以前,实
现做女人的愿望。可是由于老人年龄太大,已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而
不能实现。他无奈的说:“我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在我的死亡
证明书性别一栏内写上‘女’。”
  曾有一个男性患者几次三番要做变性手术,家里人死活不同意,
一致认定他是出了心理毛病,慢慢会好的。这位患者自己剪掉了阴茎,
差点丧了命。最后他的父母送他来找陈焕然。他们说:“我们宁要一
个活的女儿也不要一个死的儿子了!”
  与“天”作对曾封刀
  有些事情令陈焕然很困扰。
  一次,一家人来找陈焕然。孩子给他下跪磕头,父母也下跪磕头,
只不过,孩子是求陈博士答应给他做手术,而家长是求陈千万别做。
孩子和家长都很痛苦,“为什么这种事情就偏偏发生在我们家呢!”

 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,解剖学上的性与心理上的性别(性别自认)
是协调一致的。但也有极少数人,情况相反。对于易性癖的发病原因,
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存在许多假说。有从生物学的角度解释的,有从
大脑的发育角度解释的,有从后天的心理调节解释的,还有用弗洛伊
德的精神分析学说来解释的。易性癖到底是不是病?认为是病的一方
说应该继续从心理上和精神上来治疗该病,不能做手术随意改变性别。
而持相反意见的认为,心理治疗根本没用,最终解决只能靠手术改变
性别。陈焕然觉得这应该算是一种生物多样性的表现,最后的症结会
在基因上找到。
  何为发病原因对于患者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们痛苦。陈焕然能
帮助他们摆脱痛苦的煎熬,他把他所做的工作称为“性别工程”,目
的是使患者身心一致。他对他的“宝贝儿”们说:“你们身体里有10
0扇门,其中99扇都是好的,只有一扇出了点问题,我要做的就是把
这扇门修好。”
  然而这些并不为多数人理解。
  一次,陈焕然和本院的一名护士乘一辆公交车。车上两人谈论起
病房的事情,等陈到站下了车,就有人开始数落那个年轻的护士:“
你刚才和那个男的说些什么呀!男的和女的怎么能变来变去的,这是
大逆不道!是在跟老天作对!是伤风败俗!真不象话……”护士小姐
被数落得抬不起头来。除了路人,就连他们医院的人在陈刚开始搞变
性手术的那几年也在背后议论,那是“一个疯子医生在给一群疯子病
人做手术”。
  陈焕然承认自己在做的东西无论是从自然法则上,还是中外宗教
上,还是世俗的伦理道德上都是在逆风而行的。有患者家属到处上访
告他“接受患者的无理手术要求”,甚至有人诅咒他断子绝孙。一些
医学专家也曾对他所从事的工作心存疑虑,当年他以变性为研究内容
的博士论文答辩就差点没有通过。
  曾经有一段时间,陈焕然很痛苦。他不知道自己那么苦心钻研的
变性整形课题是选对了还是选错了,他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是不是
有意义。为此他自封变性手术刀8个月。在那段时间里,他只做一些
普通的脸部整形手术。“那样的修修补补,把人家变漂亮的工作该能
赎回一些我逆自然而行的罪过吧?“那时侯的陈焕然居然变得有些唯
心。他选择了不要孩子。
  1999年的“3.15”,医院的护士们给陈焕然提了一个要求:“陈
大夫,你在今天就别造假了吧?”陈就放假在家休息。没想到就在那
天,他的“宝贝儿”们却给他送了一块大牌匾,上面写着“上帝化身
再造红颜”。这令他非常感动。当他的“宝贝儿”远嫁菲律宾婚姻生
活美满,专门回国来请他吃饭的时候;当他的“宝贝儿”终于如愿当
上了女舞蹈演员的时候;当他的“宝贝儿”高兴地通知他要结婚了的
时候,陈焕然就感到心里很安慰。他又重新站到了变性手术台上。
  变性人难免受歧视
  我国第一例被公开报道的变性手术是80年代后期在上海长征医院
由何清廉教授进行的。当时在社会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,媒体的大肆
炒作更加令世人惊恐:“这世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!”老百姓像
看西洋景一样看待变性人和变性手术。那种在公共场合既不让变性人
上男厕所也不让上女厕所的事情曾经让一个变性艺人失声痛哭。
  进入21世纪,中国的老百姓对于变性的认识水平已提高了很多。
提起来已经不会像当年那样大惊小怪了。不过,当人们突然发现自己
的男(女)同事变成了女(男)同事的时候,那种惊愕和抵触的情绪
是依然的。
  陈焕然曾经有一个病人是北京某大学的青年教师,当他在陈焕然
的刀下变成“她”时,这所大学要开除她。因为学校实在难以想象,
当学生们发现上学期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男老师,这学期变成了一个女
人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。陈焕然连忙以一个专家的身份,多次跑到那
所大学,跟学校领导讲道理求情,讲易性癖是怎么回事,求学校不要
歧视她,甚至说国家花了那么多钱培养出一个大学老师,要开除了是
对国家金钱的浪费。终于,那所大学同意不开除她,但是要转到科研
科室去,在4年内不得上讲台,要等她教过的学生都毕业了再考虑新
安排。
  陈焕然说他很担心他的“宝贝儿”因为变性手术在社会上无以谋
生。特别是一些文化层次较低,又没有一技之长的患者。他有过一个
病人,在完成手术后养不活自己,陈焕然就给“她“找了一份在公园
里看碰碰车的工作,患者嫌工资太低,跑去当“小姐”了。陈焕然的“
作品”里去当“小姐”的,后来弄得陈焕然都在公安局里挂了号,有
时候扫黄扫到了“可疑”人物就有警车拉陈焕然去认人。
  现在陈焕然决定是否实施手术的时候,都一定要问患者的学历和
工作情况,他原则上只接收大专以上学历或收入殷实的患者。“这不
是歧视,而是我要肯定他们的教育水平和工作情况在变了性之后,就
算面对社会上的歧视也能保证过上安定和优越的生活,在身心性别统
一之后能真正快乐。”
  变性手术医生:走钢丝的人
  让陈焕然觉得尴尬和难办的又何止这些?
  前不久,一对夫妇来找陈焕然,妻子请求陈为丈夫实施变性手术。
“竟然还有样的!”连陈焕然都惊奇。这位丈夫有丰厚收入,足以让
妻儿过上殷实生活,双方的父母也由丈夫赡养。可是,做丈夫的多年
来却一直在受“要变成一个女人”愿望的痛苦煎熬。他厌恶自己的生
殖器官,可是,他却不能来做变性手术,因为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还
要叫他“爸爸”,双方的老人还以他为骄傲,妻子离开他的丰厚收入
也无法生活。夫妻俩商量很久,决定悄悄地来做变性手术。只将丈夫
的生殖器改造成为女性的,而他的面貌仍旧保持不变。这样,他在外
表上仍然是孩子威严的爸爸、父母孝顺的儿子。只有私下里才穿着女
装,去寻找女性的快慰。由妻子配合演出“假凤虚凰”。
  陈焕然一听就大摇其头:男的变成女性生殖器,以后到底承认你
是男的还是女的?孩子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?父女?不是了。母女?
也不是。阿姨?更不对了。到底怎么办?谁也不知道,因为关于易性
癖(变性)的法律法规还是一片空白。
  首先是法律上是否允许变性?
  变性手术切除的都是具有正常功能的器官。这些具有正常功能的
器官在它们没有发生任何病变的时候去除它是否人道?(尽管被手术
者本人同意)是不是残害器官?
  对此问题各国看法不一。在阿根廷,从事变性手术的医生是要被
抓起来的。但在比利时、加拿大、英国和瑞典等国,如果全面的医疗
评价表明这种外科手术具有积极的治疗意义,并且这种手术被认真而
适当地实施,那么则被认为是合法的。我国目前在法律界还没有对做
变性手术的前提条件做出界定,医生只能根据易性癖患者的要求程度、
渴求程度和所具备的精神和心理条件等因素来确定是否给他(她)们
做手术。虽然法律界、社会学界对此还有不同意见,但因目前没有一
个权威明确它是可行还是不可行,所以很多时候医生是决定问题的主
宰。
  其次是法律上是否承认易性癖患者术后的性别?
  目前,在某些国家(如丹麦、意大利、荷兰、瑞典等国)术后易
性癖患者都可以通过法律改变其出生证明。这意味着在这些国家,易
性癖患者的术后性别可以到法律的承认。他(她)们在改变驾驶执照、
人寿保险和结婚登记等方面将不会遇到大的麻烦。在我国还没有这方
面的法律,易性癖患者要想取得术后的合法身份就只能“各显神通”。
有患者在给陈焕然要求变性的信中特别说到:“我舅舅是派出所所长,
改身份证很容易。”天津有几例接受变性手术的患者,术后就得不到
合法身份,户口、身份证就改不过来。
  合法身份是一定要有的,不然将来就业、结婚什么都有麻烦。陈
焕然的“宝贝儿”就过不上他所设想的幸福生活。陈焕然告诉记者,
在《医师法》出台以前,他为了给“宝贝儿”弄到一个合法身份,真
是没少开假证明。“我骗人家派出所的说‘这个病人是先天畸形’,
或者‘尿道下裂’,改变他的性别是迫不得已……人家公安一听这人
挺可怜的,就开了,呵呵……现在不行了,再那样我可就是违反了法
律啦。只能让病人自己走后门啦。”
  还有就是患者自己的允诺是否有法律效力。
  施行变性手术最为重要的前提便是患者本人的同意,但患者本人
对手术的允诺是否具有法律效果?这在法律界也是一个存有争议的问
题。有人认为,患者的允诺是患者本人的病态表现,是非本意的。在
有的国家,就有因为医生只征得了患者的同意就做了变性手术,结果
医生被捕了。
  在我国,变性手术开展的时间不长,没有前车之鉴,所以医务人
员在做这类手术异常慎重,除要有术者本人的允诺,还要有公证处的
公证(以防个别患者术后不能适应新的性别,而反悔)。但仅此还不
够,他们还要征得患者家长和直系亲属的同意,必要时甚至还要征得
患者所在单位的同意。总之,医生会在施行手术前把手续做得尽可能
圆满、越严谨越好,避免日后不测。
  为了做变性手术,陈焕然其实一直就是一个“走钢丝的人”。变
性手术复杂,对整形外科技术是很大的挑战,同时在法律、社会伦理、
道德方面,存在的现实问题也不少,为此,陈焕然专门去考了一个律
师证书,保护自己,也保护病人。
  变性手术亟待“整形”
  近日,有报道说一易性癖患者在杭州一整形医院作完变性手术后
因不能过正常的性生活,怒将医院告上法庭。这则报道让人们开始质
疑:到底什么样的医院才有资格进行变性手术?
  在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中二病房,记者见到一位易性癖
患者。“她“跟记者没说两句话眼圈就红了:“在过去的3年里,我
跑了多少趟医院,结果还做成这样……他们真的是害死我了。我现在
来找陈医生,是希望他能把我改好。”对这种在外地不成功的手术,
陈焕然说:“最近几年常有这样的病人到这里来求救。做这样的病人
难度更大,就像一幢房子,一开始地基就被打坏了,要在坏基础上推
翻了重做,难上加难。”
  如今,许多并不具备技术和设备的医院从谋名或牟利出发,纷纷
做起了变性手术,甚至一些美容中心也利用患者急于解脱痛苦的心理
掺合进来。他们乱开价,一个3万元就能解决的手术,有的医院要了1
0万元。变性手术的泛滥导致手术的失败率增高。我国变性手术的首
倡者之一——原上海第二军医大学教授何清濂,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
十分气愤地说:“有关部门该出手管管了,别让好不容易才发展起来
的我国变性手术事业走向歧途。”
  北京的公安人员在上海抓捕到一名在逃数年的诈骗犯罪嫌疑人,
但是却惊愕的发现这位嫌疑人已经由男人的变成了女人!还有一起是
由男变女的变性人因手术失败心烦意乱,持刀杀死一人;有一个为了
逃避艰苦的井下工工作,竟然要求医生将他变成一个女的,因为女工
是不用下井的……
  虽然易性癖的得病率在人群中的比例很小,但是这一系列耸人听
闻的消息却引出一些医学界、法律界、社会学界人士的呼吁,希望有
关主管部门尽早制定我国变性手术的相关规范和标准,同时通过严格
考核在全国范围内选定数家人才、技术、设备达标的医院作为变性手
术的定点医院。目前卫生部已经委托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起
草制定有关变性手术的条例。
  作为主要起草人,陈焕然将他十多年来在从事“性别工程”中积
累的经验和自己的行为准则和盘托出。他说自己这10多年来,做那么
多的变性手术没有出过大的差错,没有被病人投诉过,除了自己磨练
出来的技术之外,这些准则也是有力的的保障。
  陈焕然透露,他的准则内容包括:一、严格的易性癖病的诊断标
准。比如,希望去除自己的生殖器并按异性成员生活。在确立易性癖
诊断之前,还必须考虑到有其他一些类似疾病存在的可能,与同性恋、
易装癖、精神病相区别。
  二、严格的手术适应症。比如:术前接受心理、精神治疗不少于
1年并证明无效;没有以其解剖学性别结婚;年龄大于18岁;直系亲
属无反对意见等。
  三、性手术相关法律程序。比如,当地公安部门出具的患者无犯
罪记录证明;当地公安部门备案同意术后更改身份证上的性别;父母
书面的有关手术同意书签字并进行公证;患者本人要求手术的书面报
告并进行公证;指定的精神病专家做精神方面的司法鉴定并有书面报
告患者精神正常等。此外,他还就术后的评估标准,即达到了什么样
的标准才能算手术成功提出了建议。
  在采访中,陈焕然告诉记者,他有一个愿望就是成立一个“性别
工程研究中心”。中心要帮助那些易性癖患者及术后变性人,正确认
识自身,建立自信,并使他(她)们健康、顺利地融入社会。为易性
癖患者和变性人提供咨询服务。从预防医学角度宣传普及性科学知识,
为公众提供咨询服务。积极开展对易性癖病的研究,找出病因,弄清
发病机理,为人类最终战胜易性癖病打下必要的基础。对易性癖这个
人数极少又极特殊的群体如果采取漠不关心甚至是讥笑嘲弄的态度,
那么这种疾病的危害就不单单是这些人遭受痛苦,而可能引起一系列
社会问题。
  当然,陈焕然说的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

□资料□
  易性癖一个生物学上的男性或女性个体,尽管他(她)们清楚地
知道自己的生物学性别,但却在心理上感觉到自己是异性,并终生渴
望改变自己的生物学性别,以异性身份去生活。这种现象称之谓易性
癖。
  一般认为,易性癖是一种性心理障碍性疾患,患者体内并无相应
的器质性损害存在。该病发病率约为1∶50,000,男、女发病率基本
相近。我国的流行病学资料不详。目前易性癖病病因不明。
  临床表现∶⑴、终生感到自己是异性中的一员;⑵、具有异性的
性行为和不引起情欲的异装打扮;⑶、对不能从其获得快感的生殖器
深恶痛绝;⑷、鄙视同性恋行为。
  诊断标准:⑴、对自己的解剖学性别有一个不舒服和不适当的感
觉;⑵、希望去除自己的生殖器并按异性成员生活;⑶、这种心理异
常至少已持续两年;⑷、没有生理上的两性畸形或基因异常;⑸、不
是由其他疾病如精神分裂症所致。
  鉴别诊断:易性癖应与异装癖、同性恋、精神病和反社会病态等
疾患相鉴别。
  治疗方法:心理治疗、药物治疗和整形外科治疗。目前大多数专
家认为,对于真正的易性癖者,整形外科手术是最好的治疗手段,药
物或精神治疗没有持久的帮助。
  变性手术即通过整形外科手段(组织移植和器官再造)使易性癖
患者的生物学性别与其心理性别相符。
  过去,医学界一直将易性癖的外科手术治疗称为“变性、改性、
转性或性别再赋外科”(SexReassignmentSurgery,简称SRS),198
2年Benjamin国际性焦虑学会主席Edger-ton博士强调:对易性癖者
所行的外科手术治疗,事实上应该是“性别确认或性别认同外科(Ge
nderComfirmationSurgery,简称GCS)”。目前,在有些国家已就GC
S制定了相应的法规,并将GCS看作一项常规医疗处理,由医疗保险公
司提供费用。

陆铁琳 金宽  (2001.06.05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