ω-3脂肪酸与精神疾病

澳大利亚Deakin大学营养科学院     Andrew Sinclair

    背景

     继脂肪组织后,大脑是人体中含脂质最多的组织。大脑神经组织中的36%~60%是脂质。大脑中的脂质主要包括复合性的极性磷脂,包括甘油磷脂、鞘脂(鞘磷脂和脑苷脂)、神经节苷脂和胆固醇,不含或只含极少的甘油三酯和胆固醇酯。他们在大脑细胞膜的结构和功能中起重要作用。大脑内的甘油磷脂中含有高比例的多不饱和脂肪酸(PUFA),主要包括DHA(一种ω-3 PUFA)和 AA(一种ω-6 PUFA)。动物试验表明,缺少ω-3 PUFA的饮食可造成神经功能紊乱,但在饮食中添加ω-3 PUFA可帮助其恢复。在过去10年中,用ω-3 PUFA治疗神经心理疾病(抑郁症和双相情感障碍)逐渐成为研究热点。

    大脑中DHA 的功能

     成人大脑皮层DHA的含量大约占其干重的3%,占白质的0.4%。研究表明,给予动物缺少ω-3PUFA的饮食可以导致大脑脂质DHA含量显著降低。根据报道,当大脑DHA含量降低时,其功能会发生显著的变化,包括神经细胞大小的改变,学习记忆功能的改变,听觉和嗅觉对刺激反应性的改变,神经生长因子含量的改变等。

     研究表明,DHA可调节细胞膜上的受体、酶或离子通道等,可以调节脂肪酸代谢,可以调控大脑的基因表达从而改变神经系统相关的细胞信号转导等。此外,DHA还可以参与神经细胞的生长、分化和凋亡等。

    ω-3脂肪酸在精神疾病中的作用

     躁狂抑郁病(双相情感障碍)和抑郁症都是常见的精神疾病。病例对照研究、临床试验和病例报告均显示,富含ω-3 PUFA的油脂在这些精神疾病的防治中可能发挥积极作用。

     早期干预研究包括一个为期4个月的、双盲安慰剂对照试验,共纳入了30例年龄18~65岁、患有Ⅰ型或Ⅱ型的双相情感障碍的患者。其结果显示,补充ω-3 PUFA(9.6 g/d)的试验组(14例)与对照组(16例)相比,患者严重躁狂和抑郁的情况显著减轻。另外,Noaghoil和Hibbeln等考察了美国双相情感障碍的发病率,发现海产品摄入高与发病率降低之间有很强的相关性。

     流行病学数据提示,抑郁症的发生既有基因方面的因素,也受环境的影响。1995年时就有人提出,低ω-3 PUFA水平会增加自杀和抑郁的危险。此后不久即有研究报道,血清中磷脂、胆固醇酯和红细胞膜中的ω-3 PUFA含量低,与抑郁症有密切的关系。Peet和Horrobin等研究了70例经标准抗抑郁治疗但抑郁症仍稳固存在的患者,随机分组后分别给予1 g/d、2 g/d或4 g/d的EPA(一种ω-3 PUFA)或安慰剂,为期12周。结果表明,接受EPA剂量为1g/d(17例)的患者抑郁评分显著降低。其中,69%的患者抑郁评分降低达50%,而安慰剂组中仅有25%的患者有如此改善。另一项关于EPA的研究纳入了20例再发的单相抑郁症的患者,经过3周的治疗(分别接受2 g/d EPA 或安慰剂),EPA组有显著改善。在一个双盲研究中,严重的抑郁性障碍患者在普通治疗之外随机分别接受9.6 g/d的ω-3 PUFA(EPA和DHA)或安慰剂。经过8周,ω-3 PUFA组的患者的Hamilton抑郁评分显著降低(P<0.001)。在一个关于产后抑郁症的研究中,Hibbeln等发现母乳中DHA含量升高和海产品摄入量增加均可使产后抑郁症发病率降低。另外有病例报告显示,1例抗拒治疗、严重抑郁并有自杀倾向的男性患者在接受EPA的1个月内,其全部症状都获得了显著而持久的临床改善。此外,EPA治疗还伴随着大脑侧脑室容量的减少。

     然而在有些研究中,ω-3 PUFA并未显示出预期的效果。在一个双盲试验中,36例抑郁症患者分别接受2 g/d 的DHA或安慰剂共6周,在两组患者中的效果未出现显著差异。在一个小规模、开放性标记的试点研究中,7例曾患产后抑郁症的妇女,在产前均接受2.96 g /d鱼油( EPA和DHA)共2周,但没有明显的效果。

     此外,研究人员对抑郁症和心脏病的相关性也十分关注。例如,曾有过严重抑郁发作的患者,其之后因心脏病死亡的危险是原来的3倍。可能是因为这些疾病都与ω-3 PUFA的摄入量低有关。

     目前已经明确,ω-3 PUFA,特别是DHA对维持大脑功能十分重要,但对于ω-3 PUFA在神经精神疾病中的作用机制还不确定。未来需要更多的高质量研究,特别需要精神病学家、营养学家和神经化学家之间的合作,揭示ω-3 PUFA在相关疾病发病、预防及治疗中的作用,对公众营养给出合理建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