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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手术刀”价值不应这么低

——五名政协委员谈医疗体制改革

  “现行医疗服务收费价格不尽合理,其重要标志是,医生技术劳
务价格悖于价值。这一问题将严重影响医务人员积极性,成为医院生
存发展的潜在危机。”中国工程院院士、中国医科院阜外心血管病医
院院长高润霖委员,对记者表达了上述看法。
  他指出,近年来,随着医疗保障制度改革,以及药品集中招标采
购等措施的深化与实施,医疗费用不断增长及药价虚高的势头得到了
有效遏制,但一部分医疗器械、材料等价格仍高得“离谱”。同时,
已沿袭多年的医务人员技术服务价格,却一直停滞不动。目前我国临
床所使用的导管、支架等心脏介入治疗材料价格之昂贵,仅居日本之
后。因此,尽管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实施的高难度冠脉搭桥等手术质量
可与国际水平比肩,且每台手术费用达到10余万元,但医院所获手术
费最多2500元。而那些为此投入劳动5~8小时的体外循环、手术、麻
醉医生等,则只能拿到10多元。大量开展的心脏介入手术治疗方法,
一般使用1个支架的总费用约为6万~7万元。其中,除去1500元的手
术费,其余基本都是支架和器材等费用,归厂商、分销商等所享有。

  目前,在我国既受市场经济杠杆调控,而劳动力价格又不能随行
就市的单位,主要集中于非营利性医疗机构。根据业已完成的医疗机
构分类登记统计,全国类似阜外这样的非营利性国有医疗机构,约有
8200多个,占主导地位。与之相“配套”的卫生技术人员180万人,
占全国卫技人员总数的73%。这些国有医疗机构遭遇的“价格反差”
大同小异。
  北京友谊医院胸心血管外科主任王天佑委员告诉记者,该院每台
由3名医生完成的肺叶切除手术,价码900元,其中包括全部敷料、器
械、针线等材料费,以及室内设备、照明等开销。“这样的手术,做
得越多,赔得越多。”上海瑞金医院,在当地乃至华东地区知名度很
高。然而,这家医院的收入比例,同样可以印证这一“价格反差”。
该院院长李宏为委员介绍,在瑞金医院的总收入中,药品收入约为45
%,其余约55%的收入,则包含了假体、支架、瓣膜、一次性高新技
术材料、消耗品,以及医务人员技术劳务收入等。其中,前者占了绝
大部分,属于医生技术劳务报酬的份额极小。李宏为委员认为,如今,
医院要按市场规律经营。因此,在固定资产、消耗品、器械、仪器、
床位使用等凡是涉及到物质的方面,基本做到了成本核算。但目前医
生知识技能价值尚未完全得到体现。而且,随着疾病谱的变化,治疗
手段的更新,心外、脑外科等科别的医生,成为与疾病较量的中坚力
量。他们所承担的风险之高,技术难度之大,远非当年可比。与手术
科室相比,内科、病理科等科室医务人员的劳动价值更得不到体现。
来自北京协和医院的黄人健委员,也发出同样的感慨。
  医生的技术劳动价值如何衡量?对记者的问题,北京协和医院麻
醉科主任罗爱伦委员如此作答:“有时候,你根本就无法衡量。”“
十几年前,有位医生接诊一位因急腹症入院病人。为迅速查明病因,
医生没来得及采取相关的防护措施,当即剖腹探查。第二天,实验室
检验结果却证实患者为艾滋病人。所幸的是,这位医生未被接触感染。
可以说,医疗服务可能给医生带来的风险与麻烦太多了。”
  对于目前医与药收费标准的悬殊,众多就医者并不了解。由此引
发的医患纠纷不在少数。
  记者发现,虽然有关适当提升医护人员技术劳务服务价格的呼声,
已多次在政协会上响起,但在此次会上仍有不少委员抓紧点滴时间,
构思撰写提案。更多的圈外委员则表示了极大关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