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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牛病使他变成婴儿

  疯牛病的幽灵正在欧洲特别是德国游荡,在过去一直宣称在自己国土内出生和长大的牛不会得疯牛病,所生产的牛肉产品安全可靠的德国,最近竟接二连三地出现疯牛病病例,以致奥地利、荷兰和比利时三国禁止从德国进口牛肉制品,德国媒体几乎没有一天不报道有关疯牛病的消息。

  疯牛病的危害不仅只限于牛,更危险的是一旦人吃了带有疯牛病病原体的牛肉,特别是牛的内脏和连在脊椎骨上的肉,疯牛病病原体就可能通过肠胃进入血液,然后进入人的大脑,并在那里大施其虐,使人脑变成海绵状,功能逐渐消失,这就是新克雅氏病。患上该病的病人不仅失去方向感和稳定性,而且,其智力和行为能力越来越退化,水平与一个婴儿一样,进而死亡。

  德国一个名叫马尔库斯的男子就正是这样。

  马尔库斯现年24岁,家住慕尼黑,职业是外贸商人。他本来身体很好,宽肩膀大个子,是业余水文观察员,又是一个帆船业余爱好者。他1998年11月2日参军,是陆军的一个上等兵,然而就在他正式开始野战训练的第一天,奇怪的现象发生了。在训练中,他的手打颤,枪口无法对准靶子。他也不能如别人那样,很快地将枪拆卸和重新组合起来。这样,不仅拖延了他所在的小队的训练时间,受到军官的责备,也引起了同伴的嘲笑。于是,他因病而回家休养。

  一开始,马尔库斯的父母还认为,马尔库斯的病是部队对他管理不当,他压力太大而引起的,因而还要求部队调查,承担责任。但是,调查结果否定了这个指控。


  1992年2月,马尔库斯的手又开始打颤,他的父母还没有在意,只是说,“你应该早睡些”。但是,不久马尔库斯开始在睡眠中出汗,父母让他看医生,他还不愿意,说“我没有什么问题”。然而,他经常觉得疲乏,即使喝咖啡和可口可乐也提不起精神。马尔库斯去看了神经医生,医生只能说“有问题”,但是却说不出“问题”是什么。大家曾怀疑是脑瘤,CT检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
  1992年4月,马尔库斯开始出现智力迟钝的现象。他在接电话时不是立即报出自己姓名,而是要迟延一段时间。他去坐火车,眼睁睁看着火车开走,然后打电话向家里问,“是该上那辆车吗?”他开始迷路,被好心的司机送回家。他晚上已经不敢出门,而白天,他驾着自己的汽车竟冲上人行道。他自己的计算机程序也被他搞得乱七八糟,他常大叫:“我忘了我的密码。”其实他根本没有设置密码。他写的字已真的是涂鸦,别人无法看懂。他在水文观测时,只是站在那里发愣,还把水文观测站的钥匙丢了,赔了2000马克。

  再接着,马尔库斯的步履不稳,走路僵直,而且,不管前面是街道还是河水,他都一直走下去。家里无人时,只好将房门锁住,不让他外出。他便发脾气,摔盆砸碗,从窗户中跳出。

  现在,马尔库斯生活已经不能自理,他的妈妈为他换尿布,穿、脱衣服,为他洗脸和洗澡,除了刮胡子外,一切就像服侍一个婴儿一样。然而与婴儿不同的是,他现在对外界一点反应也没有,只是当别人笑的时候,他在迟延一点时间之后,也还以一个微笑。另外,他已经4个多月不会说话了,偶尔他也发出一个类似“达赫” 的声音,“达赫”在德文中是房顶的意思,据他的父母说,他在4个月大时,常发出这个音,小马尔库斯那时不是指房顶,而是他家开办的酿酒厂。

  克雅氏病将马尔库斯推回到婴儿状态,但是,他的状态与婴儿大相径庭。他的智力不是增长而是消退,他的行为能力不是增强而是减弱和消失,家人和医生都明白,他在一天天地走向死亡,医生们能做的是在等待他死亡之后来检查他的大脑。更令人为马尔库斯伤心的是,医生尚不能将他的病明确为是克雅氏病还是新克雅氏病。这两种病症状一样,但前者是疯牛病病原体引起,后者是基因变异。马尔库斯的基因确有变异,但是,他的父亲也有,并未生病,而且一般都是在年龄超过60甚至70岁以上的人,才得克雅氏病,年轻的都是患新克雅氏病。另外,据他妈妈说,马尔库斯在部队服役期间,曾经吃过变质牛肉,全团好多人都因此患病,难道这是病因?

(《北京青年报》  2000-12-28)